南美太平洋战争(秘玻联邦与智利之间,南美的太平洋战争 第一则:秘玻联盟败于智利的政治原因)上一回说的又多又杂,这一次就捡一两条展开写。 南美这些国家的稳定其实都系于外部列强的阴晴态度上。为什么?考迪罗的弟煮经济他们自己拿不下,只能和人家合作,但是人家也想随时造反当一当皇帝,这样这部分财政就不可靠,当年的吴佩孚也是这样的,其收入主要靠的就是京汉线盈利。换到拉美,情况也不难理解,就是那些种植园经济、一般的初级产品商业贸易等。这些资产的税收之所以能被军政府比较好的控制住,就是因为他们赚钱变现的方式都是正规的国际贸易,这就必然要经过他们控制的大城市、港口铁路等设施,并且要想政府报备,因此这些货物是必定被收税的。他们的收益除了一小部分被用来扩大再生产,主要的成分也被用来投资他们的原料出口市场,像英法德等工业国,这样他们的收益在资本市场获利机会大的地方才能更好生存。 也就是说,谁出头当了大军阀,虽然表面风光,但柴米油盐贵,只有当家了才知道。应付一个全国政权的开支,需要的就不仅仅自己当地头蛇时的一亩三分田可以管够的,就像霍亨斯陶芬王朝不能困守什瓦本,而要四处征讨,多次南下意大利,就食伦巴第;卢森堡王朝极欲领有自己的大封地并攻伐捷克……神罗的历代王朝只有到了哈布斯堡王朝王朝拿下奥托卡的波西米亚后,才主要依靠自己的直辖领地维持财政,其余王朝之所以看起来“武德充沛”,实际上是掩盖不住的穷酸与窘迫所致。对于一个依靠军队系统起家的大考迪罗而言,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一方面,他要面临削藩的长期任务,以实现自己政权的最终稳定;另一方面,他还要应付外来列强的要求,不能直接得罪他们,因为他们既有胡萝卜,又有大棒。与他们做贸易得来的商税或者军阀私产商业收入,就是是他们除自己势力范围的农业税之外最值得信赖的财政收入;同时,奥夫利加多之战也足以令人神志清醒的意识到西班牙走了,不代表英法不可以来。胡安·曼努埃尔·德·罗萨斯的执政经历就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 联合省直到胡安出兵蒙得维的亚还在后方捣乱,趁你病要你命,正是军阀社会的本能选择。而且极其讽刺的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省的大弟煮里面,1/4是英国人,而法国人也在1837年叫嚣要阿根廷(联合省)对法国侨民免除兵役。英法扶持的傀儡在乌拉圭将要战败,他们便在拉普拉塔河口干涉阿根廷海军的活动,像1807年那样要第二次炮击布宜诺斯艾利斯,并要求像开放长江那样开放巴拉那河。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大混战——巴西落井下石,也协助英法出兵乌拉圭;恩特雷里奥斯省省长乌尔基萨在私下受到英法支持,联合其他内陆各省叛乱,并与巴西、乌拉圭军队联系,最终依靠武力推翻了胡安的政权。 内陆和沿海两派之间的关系很僵,因为他们都明白,占有沿海的省份可以获得商业的垄断性地位,而内陆的省份除了自己的农业税之外,背靠安第斯山,一切都要看沿海省的脸色,这样对于希望上台的内陆省份精英、军阀来说是不利的,这也是“联邦派”(内陆省份反对沿海省份为中心的中央集权政策而成立的派系,他们在1827年针对里瓦达维亚的政变直接导致了西斯普拉廷战争的失败)与阿根廷中央政府作对的真正原因。不是他们要维护省权、联邦的“尊严”,而是为了自己日后东山再起做铺垫。巴托罗缪-密特雷对乌尔基萨的反扑就说明了沿海省实力对于内陆省毋庸置疑的优势。联合省不管出口粮食、牛肉的贸易还是基础性的建筑、冶金、皮革行业,都集中在巴拉那河、拉普拉塔河流域,也就是沿海省份,如布宜诺斯艾利斯。这正是他们能在长期斗争中胜出的真正原因,即在整个国民经济中的支配地位。 至于他们与他国动刀戈的西斯普拉廷战争(阿根廷称东拉普拉塔战争),则是这种模式的国际版。拿破仑战争颠覆西班牙王室,使得拉美殖民地群龙无首,当地的弟煮精英便发动叛乱,很多都成立了自己的政权,其中在巴拉那河流域有大有小,大的是联合省(阿根廷),小的如乌拉圭、巴拉圭。巴西在1821年若昂二世避难期间马上开展扩张行动,对乌拉圭出兵,使得刚独立不到8年的乌拉圭被并入巴西,这味道很像印尼1975年吞并东帝汶一样,还给他命了名,叫西斯普拉廷省。阿根廷则在1825年4月支持乌拉圭人起事,8月25日独立,到了10月份,又宣布与阿根廷合并,这就触及到了巴西的利益。12月份,巴西向阿根廷宣战,第一次乌拉圭战争就此爆发。 巴西是挑起这次战争的一方,所以一开始占据主动,可是没多久,就在陆战和海战中双双失利,一时间,巴西的处境很艰难。阿根廷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由于国内有不少地方分离主义者反对阿根廷为了乌拉圭打这场仗,结果阿根廷也是骑虎难下。1827年5月,巴西和阿根廷和谈,规定乌拉圭仍属巴西,第一次乌拉圭战争的上半场结束。英国怂恿阿根廷继续闹,第一次乌拉圭战争的下半场就此开始。由于有英国撑腰,这次阿根廷打得很顺利——1828年,驻扎在乌拉圭的巴西军队被赶跑了。8月27日,巴西和阿根廷在蒙得维的亚签订和约,乌拉圭成为了一个独立国家。 乌拉圭一直是巴西与阿根廷之间的缓冲带,但是内陆小强巴拉圭希望获得一个稳定的出海口,以免受到阿根廷的钳制,因此洛佩斯扶持起自己的代理人,结果受到巴阿两国敌视,三国遂爆发旷日持久的巴拉圭战争,战况之惨烈超乎想象。不过对于阿根廷政权来说这是一次利好,不是因为他从整场战争中捞到了很多巴拉圭领土,而是因为他的中央集权在战争中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到20世纪,阿根廷内部虽然仍然经常出现政变,但是都是在中央内部的军方与文官政府之间的对抗,其背后的势力除了外国列强,就是国内的大弟煮与买办资产阶级。他们现在不再是以地方这种地缘单位来划分政治利益派别,而是以经济利益的同一性来划分派系,虽然仍然是不稳定的,但是却说明经济的发展促进了统一阿根廷的发展。在乌拉圭-巴拉圭战争中,军方在帝国主义列强的支持下慑服国内的联邦派分离主义势力,为保证战争胜利而最大限度调动全国资源,这种集权倒是与卡尔-魏特夫的治水专制主义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魏特夫把这种理论套在东方国家,就足以见得他对旧大陆中东部政治历史的不理解。 大规模公共活动这一点在阿根廷军政府集权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对巴西来说也是如此,只不过1889年所谓的共和主义者葛明(其实就是军方政变),直接继承了佩德罗王子留下的初步中央集权格局,所以没有出现阿根廷等西属美洲的内战情形,但对军方的权势来说,几场恃强凌弱的国际战争不仅在威望上满足了其在国内弗朗哥一般的闵租主义崇高地位,而且在资源调度上起到了一战对于自由主义经济体制国家(如英国)的作用,即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雏形,只不过这种催化作用在双半社会,起到的就是为军阀提供以金融再封建化与军事再封建化为基础的相对集权。但是对于国家稳定来说是有积极意义的。至少没有经常性的军阀混战破坏发展、引来外国干涉。 军方在列强支持下对内陆省份搜刮财政、军事等重要权力,而内陆省份不得不服从,因为无论列强还是沿海省,都是站到军队那一边的,更何况军队有枪杆子,他们不敢不给。巴拉那河的物资补给、军需生产都刺激着联合省毗邻地区的经济发展,特别是承包商赚的盆满钵满,英国的投资也进一步渗透其中。铁路的修建、对巴塔哥尼亚的征服,使得一些新省份成立,毫无疑问,不管是内陆还是沿海,他们都是军方征伐的结果,而且在经济利益上特别依赖中央政府支持建设的港口、铁路等项目,他们在议会里都是支持沿海省与军方的,老内陆省的联邦派在实力上就已经甘拜下风,无论合法还是非法的武装冲突都不可能取胜,他们也就死了这条心。在这一点上,阿根廷的行动倒是和南北战争后对从墨西哥掠夺来的新西部建制更多州是一样的,都在于加强联邦的实力,遏制分离主义势力。 |